承平五年十月初十,辰时时分。

    京都安阳城,永安公魏祥府。

    府外车马盈门,府内高朋满座,可谓是热闹至极。

    魏府朱红大门敞开,迎宾知以洪亮嗓音一声声喊道:

    “礼部侍郎常万,贺礼白银六百六十两;户部尚书陈放和,金丝楠木棋盘,汉白玉棋子一套;右散骑常侍李彧,春江花月图一幅……”

    “常侍郎、陈尚书,呦李大人,里面请,里面请!”永安公魏祥之子魏行一一向入府宾拱手回礼道。

    永安公魏祥喜笑颜开,在府内大堂与熟人说笑。

    “魏公,高寿高寿。”一位与魏祥年纪相仿的华发老者上前拱手道。

    “哟,齐先生,没想到你这大忙人,今日还能亲临。我这魏府真是蓬荜生辉,蓬荜生辉啊。”永安公魏祥笑着拱手还礼道。

    “不忙不忙,老头子我占着个门下省主官的位子,天天闲逛,好不快活,事情都叫小辈们去做喽。”那华发老者摆手玩笑道。

    “你个老东西,拿着陛下给的俸禄不作事,明天老夫就启奏陛下,罢免了你这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左仆射。”永安公魏祥指着华发老者笑道。

    “哟?你这老东西,方才还齐先生齐先生。这满朝文武,能弹劾我齐桓的人还没出生呢。算了,今日你六十六大寿,不和你拌嘴,我入座去了。”华发老者也指了指魏祥笑着说道。

    此时,只听府外又传来迎声:

    “刑部侍郎,徐、徐……”

    那迎宾知念到徐字时,声音骤减,不再往下念,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,抬头看了看身前两位男子。

    在前的男子装扮寻常普通,身披一件黑色御寒貂裘,也并未佩戴什么值钱物件;在后男子略微年少些,白衣灰裘,书生相貌。

    在前的黑裘男子笑着朝那迎宾知点了点头,想必也明白他心中所想。迎宾知这才平复些许慌乱心绪继续念下去。

    “刑部侍郎徐衍贺礼,旧南楚镜书堂文房四宝!”

    此话虽不是如先前一般高声喊出,可方才几位刚进府门的宾可是听的真真切切,顿时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刑部侍郎倒没什么,今天凡是有资格到场的,最不济也是个员外郎。

    不过这刑部侍郎之后,若加上徐衍二字,那便是当朝太子殿下亲至!

    这几人并非什么中枢重臣,根本没见过这位太子殿下几面,因此对其音容相貌并不熟悉。以至于方才一路上,这位太子殿下与那随行的书生就跟在几人身后,几人硬是没认出来。

    谁知道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就这么不讲个排场,出门连个马车护卫都没有。

    于是几人连忙回头作揖,毕竟这尊卑礼数确实不能坏了。

    徐衍摆了摆手,又做了一个前行的手势,示意他们不必如此,照常前行就好。

    不料,那几人不肯,仍是要等太子殿下走到前面去,方才继续行进。

    魏府管家一路引着太子殿下与伴读崔灏进了内堂。永安公魏祥已是在此等候多时,看样子是事先有下人报信。

    太子徐衍率先开口,笑着拱手作揖道:

    “徐衍在此,祝魏公高寿,日月同辉,春秋不老。”

    伴读崔灏也随徐衍一同作揖行礼。

    “那老朽我就借殿下吉言了。”永安公魏祥也笑着还礼道。

    “殿下还请上座。”永安公魏祥以左手示意,引着徐衍往西边高台的座位上走。

    “诶魏公,梓桉他们现在何处?我先去找他们。”太子徐衍问道。

    “他们几个在最里面,就是东南角那一桌。殿下不上座?”永安公魏祥指向东南,又看着徐衍疑惑道。

    “不了不了,再说我一刑部侍郎,如何坐得上座。”太子徐衍玩笑道。

    “殿下说笑了。”永安公魏祥笑着应道。

    “魏公不必管我,您去忙吧。”太子徐衍说道。

    “好好,殿下请便。”永安公魏祥点头道。

    太子徐衍继续往内堂里面走,在东南角一眼便瞧见了最里面那一桌。

    因为都是年轻人,好找得很。再者,这一桌可不寻常。整座安阳城的王公贵胄、豪门世家、中枢重臣,各大家族的继业嫡子,京城这群头号公子哥,这桌可谓是齐了大半。

    徐衍与崔灏两人在远处仔细观望着。

    那为首的不用多说,京都第一纨绔,中书令公孙辄嫡子公孙望,是老熟人了;有翰林院大学士蒋昱之子蒋彦;还有永安公魏祥嫡长孙魏梓桉。其他面孔模模糊糊,徐衍也看不真切,不太熟悉。

    不过,这里面有一人,徐衍倒是面熟人不熟。

    如此的话,今日可就有趣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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